提起本名刘树勇,除开视觉评论那个圈子,知道的恐怕没几个人。可要是提起今日头条上那个专画无面民国长衫男的「老树画画」,大家多半会拍着脑袋说,哎呦,就是这老爷子啊!
老爷子画画,写诗,烧陶,90年代还做过出版,干过杂七杂八好多事儿。正经职业其实是教书的,中央财经大学艺术系主任,自己打趣自己“算”是个教授。在头条,老树有近10万粉丝。他们爱老树的画,也喜欢他的诗。
老树给自己的画定名为“乱世绘本”,寥寥几笔,就勾画出一个梦中桃源:一个民国长衫男人在这里吃茶赏花,观鱼逗猫。时而登山揽胜,俯瞰人间;时而与好友出入茶肆,相对不言。老树用他简洁的笔墨,把出世与入世之间的延宕,描摹极尽。在老树的画里,都市人重拾了山林田园生活的闲适;而在老树的诗中,读者又常常体会到一份禅宗的玄机。
和其他头条创作者不同,老树和他的头条粉丝之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交流方式——对诗。
被坊间戏称为「打油诗圣手」的老树,以其「文白杂糅」的诗风「独步头条」,而他的粉丝则会在每幅新作下留诗应和,或调侃老树,或戏谑生活,诗句的你来我往之间,俨然一副武林高手间的对决,而老树则化身扫地僧,猫在华山之巅,深藏功与名。
几千首诗联次成篇,蔚为大观,要是全部编修下来,数量超过《全唐诗》,也只是时间问题。
和其他从小立志学画的人也不同,老树是半路出家。在南开大学读中文系时,老树受教于天津当地的书画名家。他说年轻时自己各家都学,画齐白石,人家夸他画的真像啊,老树心里挺高兴,可是后来时间久了,老树越捉摸越不是味儿,“你画的太像齐白石了,这就是骂你的话啊”。老树反问自己:“你自己的风格在哪里?”
如今老树画起画,已然自成一派,可他从不妄称画家。有人想倒腾老树的画,觉得要给作者安个名头,便向老树打听:
“您是美术家协会会员吗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是哪个美院毕业的?”
“没上过美院”
“那你肯定是什么美术家协会的什么理事?”
“不是”
“那你怎么是画家呢?”
“我说我不是画家啊!”
老树说这话时还带着点委屈。四句话,加起来还没20个字,就把买画的噎了回去。
其实老树从没指望画画能挣钱,1985年,因为“没有找到自己的风格”,加上“画画老花钱”,刚成家的老树,暂时封笔,把画停了。此后二十多年,不事绘画。
2007年,老树的父亲罹患癌症,这个年轻时一顿能吃九个馒头的山东大汉,一下子垮了,老树坦言当时“伸手你感觉就,就没个地方放”, 于是“想画个东西排解一下”,也不知怎么的,起手就画了一个长衫的人物。这个形象就开始在老树的画里定型。花花草草,山山水水,这个于不经意间勾连出的人物,最终串联起了老树的笔墨江湖。
“我很喜欢民国男人穿长衫的那种感觉”,“独立之人格,自由之精神”, 一直以来也是老树面对学生,包括面对自己时的信条。谈起自己这方面的体会,老树回想起一件事儿:自己90年代有个学生,不爱读书,酷爱游戏,自己当时很鄙视。可结果后来人家做游戏设计做得风生水起,老树自己一琢磨,这和当年自己喜欢画画有什么区别呢?
在一次演讲时,听着其他嘉宾都兜售的成功学,老树听得头都大了,轮到老树,不吐不快,蹭蹭上了台,临时改了自己的演讲内容,他告诉在场的年轻人:每一个人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,都是独一无二的,你凭什么要通过别人的承认来证明你确实活着!
在老树心中。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来要求所有的人,而所有的标准都在每一个个体的心中,需要他自己设定,自己选择。
这是生活,让他悟出来的理。
在这期今日头条红人纪录片《生机》的视频里,老树作过这么一幅画,画中那长衫男子倚栏观鱼,面无表情,若有所思,旁边附诗一首:
世界这么乱,
独自看鱼游,
天下有人管,
我发什么愁。
老树说,看似很超脱啊!
当头条网友们为老树的新作欢呼时,他们可能不知道,自己喜欢的那个长衫隐士,也是老树想要的梦里江湖。